发呆的时候,多铎来了。尽管多尔衮叫他尽量少来这个容易过病的地方,可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又一次忧心忡忡地赶来探视了。
不过,今天他地气色似乎比往日更差了,人很憔悴,眼睛里面通红通红的,看上去好像比多尔衮地精神还差。
我想他是累着了,加上担心东海的病情而连日失眠,才变成这副模样。正想和他说话,他却顾不上,只匆匆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进去了。过了好一阵子,这才出来,能看的出来,他很沮丧。
“东海这怎么还没有一点起色呢?瞧着格外地揪心,也不知道过几天之后能不能出齐,可真叫人烦恼。”多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候宫女端了茶水过来,放在手边的茶几上。他端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这才放下,继续犯愁。
也才一天不见,他的嘴唇就已经干裂得很厉害了,能看到紫黑的血。我忍不住劝说道:“十五叔不必过于担心,太医说东海的情况还算稳定,从现在看来,肯定是大痘无疑。这种痘只要能出齐,多半不会有事的。我看你也愁得厉害,再这样下去会伤身的。”
多铎以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扶着额头,慢慢地按揉着,喉咙里已经沙哑了。“唉,要真有你说得那么轻松就好了。这几日来我夜夜都睡不着,勉强睡了,也没一会儿就醒来。心里头绷得紧紧的,总是免不了往不好的地方想…咳咳,咳咳咳咳…”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突然中断,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很着急,起身上前,不过多尔衮的动作比我还快。他上前替多铎不停拍抚着后背,好一阵子,才逐渐平息下来。
这时候,多尔衮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老十五,你身上怎么这么烫,隔着衣裳都摸出来了。”说着,不等多铎伸手阻拦,就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多尔的脸色就变了,语气里有些焦躁,有些斥责的意思“你这不是发烧了?还烧得挺厉害,怪不得我今天一直瞧着你不对劲儿,都病了还来上朝干吗?还来这里干吗?”
多铎伸手推开他,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吗,不就是感了风寒吗?回去吃几副药就好了,你在这咋咋呼呼的,比女人还女人,像什么样子…”
我诧异道:“这大热天的你到哪里去感的风寒,就算用凉水洗澡也不会冻着,是不是被旁边人传染的?”
他想了想,点头道:“大概是吧。昨天旁边是有个奴才打了个喷嚏,不过马上就给拉走了,难不成这么快就把我给过上风寒了?”
“我看你是这几日吃不香睡不好,身子已经弱了,这样的状况肯定容易生病。”多尔说着,就对门口的太监吩咐道“去找个太医来,给豫亲王瞧瞧。”
太监喏了一声刚要走,多铎就摆手制止了“好啦,多大点事儿呀,瞧你紧张的。我的身体好得很,这种小毛病就算不诊治不喝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哪里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