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四 篡与辅

“饮鸩止渴？”方钝皱了皱眉tou：“莫非…阁老和大司ma的意思，是jiao给李哲去办？”

徐阶的默认让几个大学士都一起忧疑起来。neΤ

“李哲yan下虽无…无不妥之迹，但是…”丁汝夔细心地考虑着措辞：“但是他的权力似乎已太大了…再将漕运jiao给他，只怕…不妥，不妥…”

徐阶拿chu了一个文档来，这份文档是锦衣卫呈上来的，上面罗列了严世蕃的行程，几个阁臣和尚书看了之后都心中大惊。

“严世蕃到过淮安了，而且去了不止一次！而陈思mei那边也有回应，他的幕僚现在只怕就在南京！就我得到的消息，严分宜应该已许了陈思mei相当大的好chu1！”徐阶dao：“我们离淮安远，行事不如严分宜方便，若抢着拉拢陈思mei，未必拉拢得过他们。若想不用权谋，而用堂堂正正手段，yan下却也只有李哲才有这个本事！”

欧yang德沉yindao：“可是阁老，若是将漕银也放在李哲手上，那…那这个天下…”

徐阶眺望东南：“所以，也是时候看看他是什么意思了…”

诸大臣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沉，an照名分，他们都是李彦直的上司，这几个月来李彦直也都很pei合他们的施政，听从他们的号令，可遇到权力he心的大事时，他们却又发现有选择权力的人却不是他们，而是李彦直。

许久，丁汝夔才dao：“好吧，就依阁老所议。”

“不是依我所议！”徐阶正sedao：“此事干系重大，我可也担当不起！诸位若有觉得不妥的，现在就该说！”

室内诸大臣彼此对望了几yan，都沉默了，欧yang德才dao：“若真要这样zuo，却当派谁南下？”

时隔数月。高拱再次南下。这回他来到上海时。但觉县城内外人tou涌涌。整座城市chu1于一zhong近乎变态地繁荣当中。

高拱是奉圣旨南下巡察。接待他地是李彦直地重要幕僚…才从海外归来地商行建。

商行建带着高拱到市集、军港等各chu1巡视。实际上高拱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要召李彦直上北京述职。同时徐阶还让他细心观察。以窥李彦直之志。但高拱yan见上海市面繁荣。海军都督府船jian炮利。兵qiangma壮。虽则一切草创。却是一番欣欣向荣之象。心中便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来到海军都督府时。那里正在动工。准备兴建一座巍峨参云地海军都督府。高拱看了地基和占地规模后。摇tou说dao：“都督府如今收入虽丰。但为一暂住之地作如此雄伟建制。虽不能说是劳民伤财。可毕竟是太过颇费。”

商行建听了到“暂住之地”四字。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就问：“高学士。何谓暂住？”

高拱笑dao：“李都督功勋卓著。高升是迟早地事。他再高升。那就一定得进京了。这上海不就变成暂住之地了么？”

商行建心想：“三舍只怕没打算上北京。”口中却只是笑着应答，半点口风也不漏。高拱方才那句话可不是有gan而发，实有刺探的意思。这时见偷不到东西，不免对这个走路还有些虚浮、看起来犹如大病初愈地商行建看高了一yan。

因都督府正在动工，李彦直便暂住在上海东郊一chu1别墅…这却是徐阶的儿子徐的产业了。高拱看到门楼上那个徐字，心想：“徐阁老也真是，他自己在北京秉持朝政，却放了一个李哲在他老家翻云覆雨，将来局势无论怎么变，他都是赢家。我却还要小心在意才行。”

李彦直听高拱带了圣旨前来，忙下令chu迎。恭恭敬敬地摆开香案接旨，高拱见他面对圣旨没有张狂跋扈之态，便猜李彦直短期内没有举兵谋反之心“或者他果真有zuo伊尹周公之意，或者他藏得很shen，不到最后关tou不肯louchu篡逆之意。”不过高拱认为不guan李彦直是作哪一zhong，对天下生民来说都是好事。

这dao圣旨仍然是嘉奖李彦直并嘉荫其子侄，又命李彦直择日上京述职。李彦直接旨之后与高拱叙茶，张居正和商行建在旁作陪。李彦直问dao：“东南这边的事情还未了。徐相忽然见召，不知为的是什么急事？”

高拱指着西面…那是南京的方向…说dao：“新地田赋已快收齐了。正准备分批北运，这是干系着朝廷生死存亡的大事，阁老自然要和都督商量商量。”

若遇到别人，高拱兴许还要解释一番，但对李彦直他却只是说了一句，果然李彦直哦了一声，便明白高拱说的是什么事情！

高拱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李彦直的神态，见他一点也不着急，就知dao李彦直在此事上是xiong有成竹，他忖dao：“北运漕银干系国家大事，料来他不可能没想过此事。哼，或许他正等着这件事情呢。”心中主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