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少不得赏你杯酒吃。”
“用日本话说,梁桑,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杨度把扇子往脑后的衣领里一别,从梁启超手中接过酒杯,去溪边洗净。
孙元起正想上前帮忙,梁启超一把拉住,说道:“不去管他,来来来,我们就席地而坐,畅饮高谈!”
杨度将洗好的酒杯摆好,取过酒壶,居然真的当起了侍童。一边斟酒,一边说道:“既然杨某做了监酒,酒还只有这么一壶,自然不能随便乱喝。需依照行酒令的规矩,先立个章程!”
“好!”梁启超抚掌称善。
孙元起心中暗道一声“苦也”自己胸无点墨,国学基础一点也无,哪能和这些读四书五经长大的人耍什么酸酒令!不是找死么。
正要出言反对,杨度却先开口说了:“先前任公说好是煮酒论英雄,那就每人依次论说国内外之情势,听者如赞同则满饮,如臧否参半则半杯,如反对则不饮。”
“这规矩倒也奇怪,说者不饮,倒是听者喝酒!”梁启超道。
孙元起那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心说:这倒简单,后世国人酒酣耳热之际,谁不能侃侃国际大势?那北京城随便找位出租车司机,去凤凰网做时事评论员都绰绰有余裕!今时今日要说国内外形势,兄弟我是比你们了解的少;可要说到未来走势,那你们得让我一头地!
“那是自然!”杨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表示赞成的,鲜有几个是真心认可,十有八九不是阿谀奉承之辈,便是如矮子看戏,徒随他人说短长。如此胸无主见“人牙慧者,难道不该罚酒?”
“妙哉!杨贤子见地果然超群。”梁启超击赏道“那监酒官,谁先来?”
孙元起也觉得杨度的想法很奇妙。
杨度说话间已经把酒斟满,便放下酒壶:“那便按照年庚吧!”
各人报了自己的年龄,梁启超是同治十三年(1874)的,最长;杨度是同治十三年(1874),其次;孙元起是光绪二十四年到的清朝,时年23岁,倒推上去,算是光绪二年(1876)出生,最小。
“那敝人就抛砖引玉喽!”报完岁数,梁启超没有忸怩作态,而是当仁不让“说到年庚,我就承着这个说吧。慈禧皇太后是道光十五年(1835)生人,今年已经六十有八。‘人生七十古来稀’,孝庄文皇后七十六岁登遐,已经是古今罕有。况且如今国势风雨飘摇,她日理万机、殚精竭虑,恐怕不是长寿之道。而今上是生于同治十年六月二十八日(1871年8月14日),刚过而立之年,只要耐心蛰伏数年,一旦山陵有事,便是重整乾坤之时。我于今上了解颇深,乃是爱国恤民、锐意进取之帝,非安旧守成‖位素餐之君。到时候,上下一心,进行政体改革,实行君主立宪,师法泰西日本,洗刷陈腐,必可使中华复兴,重收失地,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