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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满林黄叶雁声多
要说京郊秋日的景se,自然首推那香山红叶,甚至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待得十月底‘一月初,几场严霜过后,树叶转红,你看那香山之上,人tou攒动。密密麻麻的游客,从山脚堆到山ding,又从山ding淌到山脚。真真是mo肩ca踵、挥汗成雨。
经世大学在香山左近,同属于燕山余脉,山上也少不了红叶。逢到周末是天高云淡的好天气,师生们就到校门口的酒铺里沽上几斤散酒,再买些熟食,呼朋引伴,在山间寻个僻静chu1,或饮酒yin诗、放狼形骸,或手持书卷、辩论诘难。酒酣耳热之际,便觉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十一月初的一天,天空极蓝,就好像那刚染成的靛青布。yang光清澈如洗,没有半点风se,如果不是枝叶泛黄,直让人以为是小yangchun。在经世大学东郊的一座半山腰,有两人正在林间穿行。
半晌,走在后面的人开口唤dao:“鹿门兄,你且走慢些!”
前面那人停下脚步,回过tou,用nong1重的湖南腔笑yinyin地问dao:“怎么,几dao老弟,你这西洋军校生,还比不上老哥这个酸文人?是不是带的酒食太沉了?”
原来这两人是严复和pi锡瑞。
“那倒不是!”严复伸手拨开树枝,气不长chuan,悠然说dao:“西方的一位哲学家曾说过,‘慢慢走啊,细细欣赏那路边的景se!’我们二人既然避开众人,在工作日chu来秋游,自然是为了细细欣赏景se。走得快了,和在校园里散步有什么区别?”
“哈哈,偏你有那么多dao理!”pi锡瑞转过shen,继续前行“愚兄是湖南善化人,那里最不缺的就是这高高低低的峰峦,看也看腻了。而且南方的山上,杂草遍地,藤萝丛生,上山不拿把柴刀,都迈不动步子。哪像这北方?除了树木,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和平常大路没什么两样!”
虽然口里这么说,pi锡瑞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鹿门兄不要忘了,小弟可是来自七山二水一分田的福建!那里的山,怕是比湖南还多些。一年四季,满山青翠。却不像北方这般,一入冬,就枝叶萧疏,四望苍黄。”严复四下打量着,突然发问“an理说,西山一带红叶在在皆是,为什么大家都唯独要去那香山呢?”
pi锡瑞一愣,寻思dao:“那是因为香山溪水清澈潺湲,香炉峰青翠幽shen,山水相映,最为绝胜。燕京八景之一的‘西山晴雪’,就在香山那块儿。加上chunhua、夏树、秋叶、冬雪,四级之景不断,自然独擅大名。君不见,那皇上把行gong都修到了那儿么?”
“我看不尽然!”严复摇摇tou“要说红叶好看,这四chu1都是,何苦要跑到香山挤zuo一团?人声喧腾,哪有一丝清趣!那凡俗之人看那红叶,虽说不是对niu弹琴,可除了会yin诵‘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hua’之外,又能有多少别的ganchu2?依照敝人拙见,那些游客说是看景,其实乃是为了看人。”
pi锡瑞拊膺大笑:“呵呵呵,几dao果然是研究西洋哲学的,讲究穷理思辨,总是在人所不留意chu1,时时发chu灼见,令人耳目一新啊!”说说笑笑间,拐过山脊,只见几株经霜枫树鲜艳yu滴,在正午的yang光下熠熠生辉,便是那二月chunhua也比不上。下面一溪碧水,清澈可人,乃是修建水电站截断水liu所形成。
严复在北京也呆过数年,对于京城风wu颇为熟稔:“通常所说的香山红叶,并不是枫树、槭树的红叶,而是黄栌最多。se泽虽说也是红se,不免暗哑凝重,远不如这几株枫树鲜艳灵动。鹿门兄,不如我们就在这树下酣饮畅谈,如何?”
pi锡瑞欣然应允:“几dao所言,于我心有戚戚焉!”
两人就在树下找了个平坦的地上,铺上毡子。pi锡瑞去折树枝作筷子,严复则摆好酱niurou、五香豆干、盐水hua生、蒜泥白rou等熟食,最后拿chu一瓶putao酒,瓶上的标签已经褪se,一看就知dao有些年tou了。他颇为珍惜地转动着酒瓶,向pi锡瑞介绍dao:“鹿门兄,此酒产自法兰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