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独坐于窗前,心绪难宁。不多会,有宫女奉上皇帝派人送来的‘九灵丹’,想是见她咬破舌尖,心神受惊,用来镇定安神的。
蓝徽容服过九灵丹,觉心头渐复清明,凝神思考:现在看来,皇帝执念颇深,竟是要将母亲的棺木迁往皇陵,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得逞的。可皇帝又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只怕不得到母亲的棺木,蓝家人始终不得释放,现下又该如何是好?
她原本想着先化解逼婚危机,消除皇帝对慕世琮的猜忌,再找出寒山图来,换取蓝家人和侯爷的平安,再另想计策脱身。可现在,皇帝的目的直指向母亲棺木,而且根据蛛丝马迹来判断,皇帝似是猜到了自己身后有人。若是让他知道了莫爷爷与无尘师太的存在,发现当年事情的真相,一路追查到玄亦大师,又会连累到慕王爷。到时,若是朝廷与藩镇陡起战火,自己岂不是罪孽深重?直到月儿西沉,黎明隐现,蓝徽容都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只得怅然伏在榻上睡了过去。
宁王府,东暖阁内。
天空隐现一抹鱼白色,阁外侍女们静立廊下,寂肃无声,阁内却是一片风流温存,暖玉生香。简璟辰喘息着躺平身躯,片刻的欢愉之后却感觉到有些空空的失落。他凝望着碧纱帐上隐现的蝴蝶兰纹,脑中浮现那个清丽脱俗的面容,为何,她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呢?
滑若凝脂的手抚上他的胸口,侧妃郑氏明媚鲜妍的脸上红若朝霞:“王爷,是不是有心事?要不就是嫌妾身侍候得…”
简璟辰眼中闪过一丝厌倦之色,猛然将她的手拂开,郑妃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想起昨日听到的坊间传言,心中酸涩,却又慑于他的威严,只得默默地起身,披上衣衫,命侍女们进来侍奉简璟辰洗漱,着上朝服。
简璟辰任侍女们替自己着上朝服,脑中却尽是那个清丽的身影,正神思怅怅时,阁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左师爷惶恐唤道:“王爷!”
简璟辰心一紧,左端成跟着自己多年,为人向来稳重,从未有过如此惊慌的时候,何况又是在这个时辰出现在内院。他将侍女的手大力推开,冷声道:“都出去!”
左端成见阁内阁外再无旁人,凑到简璟辰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简璟辰瞬间失色,蹬蹬倒退几步,脚一软,坐于椅中。
他额头渐渐沁出汗来,唇干舌燥,良久方低声道:“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左端成轻声道:“王爷,刘公公是昨夜才找到机会偷看到密折的,根据密折归档的时间来看,建阳岛那边暴露已有几日了,皇上到现在不动声色,暗中还不知做了什么安排。恕属下说句大胆的话,王爷原指望着与蓝小姐成亲后,便可被立为太子的想法,只怕已不可行。”
简璟辰渐渐恢复冷静,思忖一阵,冷哼道:“父皇那日允了慕世琮那小子的请求,我便知事情不妙,现在想起来,建阳岛的事只怕就是慕世琮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