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呢？”

林宝宝停住脚步，在当地站了片刻又退回了她刚才站过的地方，无助地看着工地大门，似乎是在盼望着什么。

我顾不上王东了，撒往八厂工地的方向冲去，耳边全是猎猎的风声。

我猛地一回：“王东？什么事情了？”

路上不断有警车掠过，我总觉得今晚了什么事情，心慌，手汗，脚步也有些踉跄。

林宝宝在寒风里哆嗦了一阵，两条胳膊伸直，像是要抱孩的样，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

“宽哥，我来了。”金龙瞪着狼一般的睛站在我的后，着嗓说。

八厂工地就是我跟杨波“搞江湖义气”的那个工地，不远，沿着下街穿过几条胡同就到了。站在黑栩栩的工地外墙边，我看见林宝宝寒风中的羔羊一般站在一座半截楼下面，仰望着一兽大嘴似的窗，簌簌地抖，旁边什么人也没有。那个窗黑的，里面隐约有人影在晃。我犹豫了一下，不知自己应该直接过去见林宝宝还是应该观察一下地形，然后从僻静的地方冲那个人呆的屋。我断定绑架来顺的人是洪武或者钢或者他们手下的人。我把一直揣在兜里的那把仿五四手枪在手里，打开了保险，我知那里面有三颗弹。本来有四颗的，前几天我跟王东去大海池商量事情，曾经试过，枪和弹都极了，弹冲枪膛在呼啸的狂风里发一声刀剑破空的声音，让我的心塌实得石一般。

天已经黑透了，我这是要去哪里？在胡同踌躇一下，我迈步走上了大街。大街上静悄悄的，四周全是夜风的哨音，夜显得更加凄厉更加狰狞，恍惚有无数带血的爪从四面八方向我抓过来。我会不会就在这几天被警察抓走，再也回不来了？尽我预到不会那么快，可是我必须好准备，起码应该随时知我父母的情况，我实在是担心他们找不到我会现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既然王东在躲避我，那我就去找金龙，让金龙把我的意思转告给王东，让他作好思想准备。我跨过路，走到一个刚刚了电话的小卖门，拿起电话给我家胡同那个小卖的大姨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告诉我爸，今晚厂里有儿事情不回去了，让他放心。因为前几天我让那个大姨给我家带话，过后总是给她几钱，大姨答应得很痛快。挂了电话，我笑了，钱不是灾星，钱这玩意儿真不错。

我的心小小地别扭了一下，，这算是个什么人嘛…摔开金龙的手，闷声问：“他都对你说了什么？”金龙说：“没多说，他就说来顺被钢绑了，在林宝宝带他回家的路上。他说，当时他正在工地的墙外撒，就看见林宝宝披散发地从里面冲了来。他拦住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宝宝哭着说来顺被钢绑架了，让她去找一哥来见他…后来林宝宝不哭了，让王东去找你。她还说，里面没有别人，只有钢一个人，钢抢了来顺就冲了里面的一座楼，然后就林宝宝去找一哥。他妈的，这小的脑是不是连电了？这不是胡来嘛…我估计来顺没事儿，钢的目标不是他，是一哥。刚才我经过宝宝餐厅，一哥不在里边，里边全是一些空酒瓶，我估计一哥喝了不少酒…对了，是不是一哥喝了酒，折腾钢了

“你是怎么知我在这里的？”我一把将他拉到了墙。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看了看天，天上没有月亮，但我看到了月光，月光使天空显得十分宁静。

“王东过去找的我。”金龙攥着我的手，低声“别张，来顺没事儿的。”

一个人从背后戳了我一下：“张哥，去八厂工地，你嫂在那儿等你。”

上边砸下了一块砖，随即一个狼嗥般的声音暴响：“不许过来！报警去啊，报警去啊！老不想活啦！”

王东冷冷地瞅我一，转就走：“来顺被绑架了，你嫂不让你哥知，让你去。”

里面传来顺的哭声，哭声刚起，随即噎着似的憋了回去，像是被人掐住了脖。

“他走了，他说以后你们张家的事情与他无关。”

怎么办，我是否应该直接摸绑匪的房间，然后一枪结果了他？我的心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我不敢断定里面有几个人，也不敢断定他们的手里有没有刀和枪，我害怕一旦失手就再也见不着可怜的来顺了。林宝宝站不住了，嘤嘤地哭了两声，摸着大蹲下了。是啊，她为什么不去报警？我知她害怕让我哥哥知，他害怕失去来顺又失去自己心的人，可是她为什么只知傻在这里？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理解这几个绑匪，看样他们不是要钱，要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来顺？他们这么的目的在哪里？窗里的人又喊话了：“婊，你不要难过，这都是你那个野汉我这么的，你去告诉他，我绑了他的孩，让他来跟我拼命，是汉就来！”我依稀听来，说话的这个人是钢，他不是已经跑了吗？兰斜告诉过我，钢挖了家冠的睛以后就不见了，应该是害怕警察抓他，潜逃了。可是他怎么又不害怕了，他怎么又回来了？我侧过耳朵，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很静，似乎没有别的人…正在犹豫是否从楼后摸去，我的胳膊被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