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红的刺眼的手术灯。
江孝元心急如焚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她面前,痛色靡靡。
“路颜!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狠心!”
路颜无力地望他一眼,依旧重复着那三个字“不是我。”
“不是你?你手上是什么?是阿芝的鲜血!对,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次又一次对阿芝念念不忘,可是你!你也太狠心了!”
路颜拖着手臂,手指上粘稠的血液已经快要凝固,鼻息间的腥冲让她忍不住胃壁翻滚。
她多想张口解释,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所有的矛头已经全部指向了她。
路擎天气得捂住胸口不停的喘气,严淑茗在他身旁早已哭成泪人。
跟来的江昊天望着她也是叹息不止。
“颜颜,五叔知道因为孝元你受了委屈,你心里确实不痛快,可你也不能这么做呀!”
江昊天深叹着气,苦口婆心。
严淑茗声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路颜!既然你这么容不下阿芝,我和阿芝明天就搬出去!我们不碍你的眼!可我也求你不要伤害阿芝…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呀…”
耳边的话如穿喉利剑,哽在路颜的喉头发疼的紧。
路擎天揽住严淑茗的肩头,如刀锋般的眉眼直指路颜“谁都不准搬出去!路颜!”路擎天的唇角哆嗦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偏偏不懂事,非要把这个家弄的鸡飞狗跳你才满意!你是什么?我生你你才是我女儿,可我一句话也能让你什么都不是!”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路擎天的一番话让路颜浑身从头凉到了尾。
她的价值真的就不过如此——
除了头顶上“路家小姐”这一个头冠之外,其实一无所有!
路擎天深吸一口气“你给我听着路颜,今天的事情如果路芝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再也不是我女儿!我就当自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路擎天的怒不可谒震动了所有的人,江昊天看情况不妙,忙到路颜身边劝道:“颜颜,你快跟你爸爸道个歉,说你不是故意的!”
路颜握紧拳头,咬破了嘴唇。
路擎天。怒“又是这幅臭德行!好!你不认错,那就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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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走时,路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医院后门推开,一阵夜风刮来,吹进她的脖子里,她不由得紧紧抱住手臂。
路河跟在她身后,轻声问道:“颜小姐,我叫司机送你回家吧?”
路颜使劲摇头,眼睛酸涩起来。
她和路芝一起滚下楼梯,却没有人问她有没有受伤,她的父亲甚至冲她发火让她滚出家门,还说她是白眼狼!
路芝了不起,敢用死来换取胜利!
路河递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却被她摆手打在地上。
“哎…”路河叹一口气。
年近半百的他跟在路擎天身边已经有将近三十年了,路擎天不是一个脾气爆吝的男人,待人也算是宽厚,却独独对两个女人总是不一样——
一个是他面前收紧双臂的路颜,一个就是路擎天早亡的前妻蒋玲。
路河无声捡起地上的衣服。
路颜哑着声音问他“河叔…不是我推的她…”
路河摇摇头,还是将衣服掸了掸披在她的肩头上“小姐,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