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我这脚下稍微慢了半拍，那几个人居然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死活不让，其中一个推了我一把，我跌在地上，脚踝传来阵阵疼痛，怕是扭了。只好睁睁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了祥云昭。

原本我打算用一平静嘲讽的语气鄙视司洛到底，不料一张嘴却弱了气势，泪哗哗地往下，止也止不住。

我也愣住了“你不知姑娘病了？”

狼dang玩世满不在乎如司洛竟然不敢将那个“死”字说，见我哭得稀里哗啦，越发了方寸“这怎么可能？上次在长乐她还好好的，不过短短数月未见，如何就——”

东西扯着似的疼，我还应该把他们当作我的亲人吗？为了生儿又怕不起养二胎的罚款而把五岁的我带到省城遗弃的两个人，我还应该把他们当作亲人来想念吗？

我想我肯定是太久没接男人，竟忸怩起来，不由自主面上一红，下意识退后几步，和那人拉开距离。

“病了？什么病？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我经常在中行走，亦与太医署中众人熟识，为何不曾听说？难没有宣召太医？”言下已有责备之意“你是怎么服侍你家姑娘的？为何不将云昭的病情向上通传？为何不派人送信给我？”

如果真的有一天让我遇到他们，我一定会开最好的车穿最贵的名牌。我要让他们知，曾经他们弃如敝履的是怎样一个珍贵、能、了不起的女儿。

这是苏云昭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看见她依旧安祥地睡着，脸颊胭脂样红扑扑的，只是——鼻下没了呼。

苏云昭误解了我的沉默，误以为是思乡情切，转过安地轻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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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大急，发力往前奔，一不留神拐弯突然冒个人来，跟我撞了个满怀。

我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怨恨恐怕永远没有fa来的一天了。一想到这，不由心灰意冷，不愿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伧促之下，我没稳住重心，看又要再跌一跤，亏得那人疾手快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依着惯原理贴近他膛，闻到一好闻的香味，混合着麝香的男人的气息。

想象着他们惊讶既而追悔莫及的表情，觉无比痛快。然而这痛快，恐怕今生今世也就只能在想象中觉了。现在是西汉，我那对没心肝的爹妈还指不定在哪个城隍地府搬砖排队等着投胎呢。

“服，你一定不会像我，老天会眷顾你。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离开掖，回到爹娘边共叙天。再嫁一个老实本份真心待你的夫君，平平静静过完一生。”

这几年我的确在托人打听我亲生父母的消息，却不是打算跟他们上演一场无聊麻的骨团聚戏。

就算我没崴到脚，人生地不熟，想跟上他们几个手长脚长的大男人也不容易。我又不能靠得太近，怕被发现，给撵回来。

至于那个没脸没的家伙，到了今时今日，看到我不仅不到羞愧，而且还有闲心开我玩笑。

我在心底冷笑，为了“共叙天”那四个字。

像是为了避人耳目，那一行人专拣荒僻的路走，步履勿勿。

“姑娘，不早了，夜凉如，回去躺着吧。”

或者这是老天爷终于发了怜悯之心，给了她最后的善待，让她毫无痛苦地死去。

再抬，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红。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司洛的——阿洁姑娘。”

恨到极，我森森地开：“司大人好兴致，故人仙去、魂归地府，难得大人还如此平静，真不知是该佩服大人生豁达，抑或为大人的绝情而寒心。”

——云昭她——”

这会那些掖事效率倒是起来了，才中午便来了四五个内侍，就着被草草地裹起苏云昭的尸就要抬走。

泪不争气地在眶里打转，但是老天休想用这无助轻易打败我，我绝不会就此认输。

大概是被我药牙切齿的模样吓到了，司洛收敛笑容，疑：“你这是了何事？脸这般难看。”

司洛闻言一愣“故人？仙去？你说谁？”继而神大变“莫非是云昭

苏云昭也似意兴阑珊，没再持，轻螓首：“嗯，我也觉着累了。是该歇着了。我想今晚我大概能睡个安稳觉了，个香甜的梦一直到天亮。”

我一声不吭，鼓着珠死瞪着他，不是不想冲上去大耳括地他，只是心知肚明凭司洛的手我本没办法命中目标。

拿衣袖胡了脸，我忍着疼站起来，偷偷地跟在那几个内侍后。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要把苏云昭葬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