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电视机,又看了看鲍尔斯,然后回答道:"对。"
"现在你就看不见了。"他说完在矮柜的一角按了一下,电视机沉进矮柜里,从台面上根本看不出里边会有一台电视机。他再次按了一下柜子角,电视机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
"用遥控器也可以控制它的升降。"这时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了,"可以用它收看所有的有线节目和调频广播。"
布莱尔试图摆脱他,可是她无法让自己不看他;她也试图摆脱他的手,可是她抽不回自己的胳膊;她还试图离他远一点,可是她就是挪不动自己的脚。
"还有,"他最后补充了一句,"已经安排好一个小时以内到我的套间里一起喝鸡尾酒。"他说完松开了她的胳膊,慢慢地沿着她的胳膊摸到了她的手指。在她仍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她的套间。
一个小时。鸡尾酒。布莱尔注视着自己的手背,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他吻过的地方贴到自己的嘴唇上,接着回顾他那缠绵的热吻,她的手背正狂跳不止。噢,可千万别,她心里想道。她倒退着摸到了大床的边缘,沉重地坐到了床上。
鲍尔斯在走廊里站了很长时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刚刚关上的门。然后他慢慢地,步履蹒跳地向自己的套间走去。真奇怪,在布莱尔的手上印一个吻,竟然会产生一种心脏无限扩张的感觉,好象他以前不仅吻过这只手,还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处细微末节。这简直不可能。
他反复张开手掌,又握成拳头。触摸布莱尔的手指的感觉,那气息、那质地,它们仍然附着在他的手上。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以前,只有蜜儿·拉弗朗布瓦兹的身体曾经使他如此激动过。
刚刚发生的事情是他以前未曾料想到的。它肯定意味着什么,肯定不一般,肯定是意义深远的。他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因为他突然感到一阵令他晕眩的莫名其妙的感情冲动。难道他在布莱尔身上找到了第二个蜜儿?
布莱尔站起来赞叹了一会儿窗外的壮丽的景色,然后开始安排工作。她把门结结实实地锁好,揪掉了假发,脱去了难看的衣服,然后开始理顺自己的思绪,认真思考自己来圣马丁饭店的工作,以便把鲍尔斯从思想中排遣出去。她提醒自己,这一次自己是在扮演一个挑剔的、专业的工业间谍,她会尽最大的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
在她的日程表上,第一项内容是对她的套间进行全面的检查。她逐一检查了客厅、寝室、盥洗室,看看有没有保养方面的缺陷和扫卫生的时候留下的污痕。她在一份好几页长的调查表的每一个加号和减号之间做上一个记号。
她仔细地查看了每个房间的天花板,看看有没有留下蜘蛛网的痕迹,然后又检查了厚实的、粉红色的地毯,看看有没有磨损、撕扯、脱绒的痕迹。看不见任何蜘蛛网,看样子地毯也洁净如新。她还看出了吸尘器扫过的痕迹。非常好。
接着,她对每一处够得着的表面用手逐一抚摸一遍,看看有没有灰尘。看来所有的表面都一尘不染。但是,她从茶几的玻璃台面上拿起花的玻璃烟灰缸时,台面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水印。然而,客厅的落地式电视机的屏幕确实于净得晶莹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