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环绕着山涧的水田,依傍着溪流的房屋,远览近观,全都无处不是奇异之境。这才知道这里的山东西并列,唯有三座山峰最高,都是北面高耸南面低俯,此峰是最西边的山峰。回头侧视最东面,山峰更是层层叠叠,不过赶不上此处险峻罢了。北面又横着突起一峰,如此峰在北方的卫兵,就是从县城向南望着它赶来的山峰。它的北面特别峻峭陡削,西边却在旁插出一峰,十分尖锐,是此峰附属之峰。西北两座附属的山峰之间,下边张开一道门,里面环绕成峡谷,是北面卫兵样的山与西面的高峰相夹形成的。峡中又突起一座直立的山峰盘踞在中央,如挡在门前的屏风。由屏风东侧进峡后往南转,就是东西两座高峰相交的夹缝了,弯弯地合拢十分幽深曲折。很久,就从原路下山,三里,来到灵景岩取了行李。又走五里,向南下到山麓,向西越过一座桥,在石嘴铺吃了饭。转向北行一里,路过石寨村。往东望去峡口深远,希望进去探一探,但随行的脚夫从中作梗不肯前走;眺望峡右有个岩洞十分深邃,强逼他姑且前去探一探,这个脚夫倔强如故。有个当地人见了便询间缘故,我把情况告诉他。当地人说:“此洞很浅,不值得进去。这里面山腰有个竹简岩,山北面的岩洞只有此洞可以进去游一游。”脚夫这才俯首听命。于是向东走入峡口,走过山峡北面,洞果然浅,而且洞中北面不能落脚。一里,向西抵达一座高峰的东麓,见高险的山崖独自展开,里面环绕成峡。当门的屏风下,它的南面裂开垂直的缝隙,削为三道悬崖;西面下边却连着北面卫兵样的山峰,与它并排耸起;东面高险的山崖独自展开,与西面高峰的山麓相对形成峡谷。峡谷南段筑堤积水成为水塘,环绕着积在南面裂缝的三道悬崖下,西面附属的小峰,就是像锥子一样立在南边。水塘上有一户人家建了茅屋住在这里,用竹丛环绕着屋门,十分幽静雅致。由此渡过峡谷,转上西峰的北麓。又走一里,越过岭稍稍下走,此处又形成峡谷了。细细的水流向南流去,一直坠到像锥子样竖立的小峰侧旁。我于是溯流往北深入,山涧的石壁阴森森的,藤条翠竹交织成荫,涧石众多杂沓,营蒲毛茸茸的,嵌入水中踩着绿草,脚所踩之处,只知有营蒲不知它是岩石了。沿山涧往东上走,再向东南登岭,共行一里,有块二丈高的飞石挡住道路,沿石梯往上走,就见竹简岩在飞石左侧的夹缝中。两个岩洞并列,洞口都是朝向西北,虽不十分深,特别高敞明亮,南面有飞泉坠到洞外,北面则干燥整洁中间空阔,有僧人在洞中新建了房屋,所以这里的路开阔。洞下山崖直达涧底。估计洞后就是西面高峰的绝顶,应当与三清岩腹背相对,如果由这里设置了石瞪,可首先登上峰顶,依次下到各个岩洞了。随后下行二里,仍来到水塘环绕建有茅屋之处,去探测南面的裂缝。裂缝相距五尺,两条裂缝并排升起,把山崖分隔成三段,全是高险悬绝的峭壁。望见东麓有条小径紧靠北面的危崖,敲茅屋的门问路,那人正在放牧,指点说:“这是去石背村的路。”这之前,偕同随行的脚夫沿危崖往北行,小径两旁满是藤枝树丛,树荫浓密,一片深绿空壕嚎的,小径东侧的山涧水声哪卿,如深秋的蟋蟀在窃窃私语;小径西面飞崖千尺,崩裂的山影流下天空,隔绝天地。如果没有此行,只认为都娇山南面高大北面陡峭,可一眼览尽,而谁又会察觉到它幽深寂静如此呢!此时已是下午,随行的脚夫顿时消除了倔强的神色,并忘了跋涉的疲劳。行二里,危崖在北面到了头,随山坞向西转,就是挡住门屏风的北麓了,与南麓三道裂开的悬崖相比它陡峻的程度稍逊色一些,也环绕绵亘成山坞。路于是向东走,横越山坞登岭。此岭是西面高峰往东北延伸的支脉,向北延伸连接到北面卫兵样的山峰。越过岭,那里的山坞自北延向南。山坞东面是中央的高峰盘踞横亘着,上边也有岩洞悬挂着,下面与西面的高峰夹成此坞,北边另有重重山崖隔断了山坞,南面则弯弯转转地出去,不知它的尽头。随即见南面有两三家人背靠西峰的北麓居住,急忙赶过去问路,就是石背村了。我找到石背村后,因而想起宝盖岩道士说的话:“山北有洞与它相接近。”再详细询问岩洞所在之处。村里人说:“此处东边有个婆婆岩,洞高路断,可望而不可及;西面有个新的岩洞,那个洞新近开辟,有小径可另外下到石寨村。”于是领我从屋右的小径走,指着望过去,就是竹简岩了。原来北山的洞就是竹简岩。问起这一带的岩洞名、村庄的地界,彼此大多错乱,走到那里却脉络依次显现出来,山间的灵气与手杖鞋底聚在一起,那没有什么幽深之处不被如此挖掘出来!此时落日已下垂,问知走到县城还有二十里,连忙越过山岭,沿危崖而行。三里,未到石寨村,见有路向北去,便顺着它走。绕过一岭,路渐渐变小,向樵夫问路,说:“错了!”指点从苍茫的原野中横过去,说:“从此往西南走,可走上大道。”按他的话走,路越加荒芜满是荆棘。很久之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