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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游日记二十
二十二日晨餐后,弘辨ju骑候行,余力辞之。遂同通事就dao,以一人担轻装从,而重者姑寄寺中,拟复从此返也。十里,过圣峰寺。越西支之脊而西,共四里,过放光寺,入录其藏经、圣谕。僧留茶,不暇啜而chu。问所谓盘陀石静室者,僧指在西北危崖之半。
仰视寺后层崖,并华首上下,合而为一,所谓九重崖者,必指此而名。开山后,人但知为华首,觅九重故迹而不得,始以点tou峰左者当之,谁谓陵谷无易位哉?由寺西一里余,始蹑坳而上,又一里余,其上甚峻,乃逾脊。脊南北相属,东西分坑下坠,所谓桃hua箐也。脊有两坊,俱标为“宾邓分界”
其chu1陟历已高,向自礼佛台眺之,直似重渊之底云。
由箐西随箐下,二里,有茅舍夹dao,为前岁底朝山卖奖者所托chu1,今则寂然为畏途。其前分岐西南者,为邓川州dao;直西者为罗川dao,乃通丽江者。遵之迤逦下二里,有庵当路北北山下,曰金hua庵。又西下三里,连有二涧,俱自东而西注,即桃hua箐之下liu也,各有板桥跨之。连越桥南,始循南山西向行。一里,有寺踞南山之脊,曰大圣寺,寺西向。乃从其前逾脊南下,又值一涧亦西liu,随之半里,涧与前度二桥之liu,俱转峡北去,路乃西。半里,逾南山北突之坳。坳西,其坡始西悬而下,路遵之。四里,有村在南山坞wù地势四周高中间低的山谷间,是为白沙嘴。随嘴又西下二里,忽见shen壑自南而北,溪liu贯之,有梁东西跨其上。乃坠壑而下,二里,始及梁端,所谓和光桥也。ji山西麓,至是而止。其水南自洱海东青山北谷来,至此颇ju,北向合桃hua箐水,注于大石tou者也。丽府生日公建悉檀之余,复建此梁,置屋数楹跨其上。遂就而饭焉。
桥之西有小径,自北而南,溯liu循峡者,乃狼沧卫通大理dao,与大dao“十”字jiao之。大dao随liu少北,即西上岭,盘旋而上,或峻或夷。五里越其坳,西北下,四里始夷,又一里为罗武城,其chu1坞始大开。自此山之西,开东西大坞,直至千hu营坞分为二,始转为南北坞,皆所谓罗川也。向自山ding西望,翠se袭人者即此,皆麦与蚕豆也。罗武无城,一小村耳。村北有溪,西自千hu营来,即南衙河底之水,至此而东北坠峡,合和光桥下liu,而东北经大石tou者也。于是循南山行溪之南,二里,有村在溪北山下,曰百hu营。又西五里,有村在溪北悬冈上,曰千hu营。营之西,有山西自大山分支东南下,突于坞中,坞遂中分。
当山之西南者,其坞回盘,其水小,为西山湾,新厂在其东南,而路chu其西北。当山之东北者,其坞遥达,其水大,为中所屯。南北二衙又在其西北,而路则由山之西南逾坳以入。
于是从千hu营溪南转入南坞,一里余,至新厂。皆淘沙煎银者。乃北一里余,抵分界山之yang,渡一小liu,循山yang西北行三里,北逾过坳。于是稍下,循西大山之麓北向行,其东又成南北大坞,即千hu营之上liu也。北一里,有村倚西山之坡,是为中所屯,乃邓川、鹤庆分界chu1,悉檀寺庄房在焉,乃入宿。悉檀僧已先传谕之,故守僧不拒云。
二十三日晨,饭于悉檀庄,天se作yin。
乃东下坞中,随西山麓北行。
二里,有支冈自西山又横突而东,乃蹑其上。
有岐西向登山者,为南衙dao,腰龙dong在焉;北向逾坳者,为北衙dao,鹤庆之大dao随之。余先是闻腰龙dong名,乃令行李同通事从大dao行,期会于松桧,地名,大dao托宿chu1。
余同顾仆策杖携伞,遂分dao从岐,由山脊西上。一里,稍转而南,复有岐缘南箐而去,余惑之。候驱驴者至,问之,曰:“余亦往南衙者,大路从此西逾岭下,约十里。”余问南岐何路?曰:“此往ji鸣寺者。”问寺何在?其人指:“南箐夹崖间者是,然此岐隘不可行。”忽一人后至,曰:“此亦奇胜。即从此峡逾南坳,亦达南衙,与此路由中坳者同也。”余闻之喜甚,曰:“此可兼收也。”谢其人,遂由岐南行。里许,转入夹崖下,攀崖隙,透一石隙而入。其石自崖端垂下,外cha崖底,若象鼻然,中透一xue如门,穿门即由峡中上跻,亦犹ji山之束shen焉。登峡上,则上崖岈xiā然山shen遽的样子横列,若dong、若龛、若门、若楼、若栈者,骈峙焉。
dong皆不甚shen,僧依之为殿,左为真武阁,又左为观音龛,皆东北向下危bi。殿阁之间,又垂崖两重,俱若象鼻,下cha崖底,而中通若门。
有僧两人,皆各踞一龛,见客至,胡麻芝麻方熟,辄邀同饭,余为再啜两盂。见龛后有石脊,若垂梯而上,跣xiǎn光着脚而蹑之,复有dong悬其上层,中空而旁透小xue。崖之左右,由夹中升岭,即南坳dao,而崖悬不通,复下,由xue门chu,即转崖左西南上。仰见上崖复悬亘而中岈然,有岐细若虫迹,攀条从之,又得一大xue,其门亦东北向,前甃井bi石为台,树坊为门,曰青莲界。其左药灶碑板俱存,而无字无人,棘萝旁翳,无可问为何人未竟之业。
其右复有象鼻外垂之门,透而南,复有悬绡xiāo薄纱高卷之幛。
幛之右,上崖有dong巍张,下崖即二僧结庵之chu1,然磴绝俱莫可通。
乃仍由青莲界chu东夹,再上半里,而崖穷夹尽,山半坪开。又有泉自南坳东chu,由坪而坠于崖之右;又分而jiao潆yíng水回旋的样子坪塍,坠于崖之左。崖当其中,濯灵涤窍,遂成异幻。由坪上溯liu半里,北向入峡,峡中之liu,倾涌南向。溯之一里,涧形不改,而有ju石当其中。石之下,则涌水成liu;而石之上,惟砾石堆涧,绝无水痕。又溯枯涧北行半里,路穷茅翳,盖其涧自西峡来,路当北去也。乃东向蹑岭,攀崖跻棘,又半里,得南来路,遂随之北。半里,西涉一坞,复升陇而西,有岐,入西南峡中者颇小,其直北下陇者颇大。
余心知直北者为南衙dao,疑腰龙dong在西南峡中,遂望峡行。半里,不得路。遥听西北山巅有人语声,乃竭蹶攀岭上艰难地爬上岭,一里,得东来dao。又一里,得驱犊者问之,则此路乃西向逾脊抵焦石峒者。问腰龙dong何在?曰:“即在此支岭之北,然岭北无路,须随路仍东下山,折而北,至南衙,乃可往。”
盖是山大脊,自北而南,脊之西为焦石峒,脊之东,一支东突,其北腋中,则腰龙dong所在,南腋中即此路也。余乃怅然,遂随路返。东下一里,乃转而东北下,又一里,抵山麓,循之北行,又一里而至南衙。南衙之村不甚大,倚西山而东临大坞,其坞北自北衙,南抵中坳,其中甚宽。
盖此中大坞,凡三曲三辟,最北者为北坞,坞南北亘,以北坳东隘为峡口;其南即中所屯坞,坞亦南北亘,以江yin村为峡口;其南即千hu营、百hu营坞,坞东西亘,以罗武村为峡口。
总一溪所贯,皆谓之罗川云。
由南衙之后西南上山,磴dao甚辟。
一里半,有亭有室,当山之中,其旁桃李烨然。亭后蹑级而上,有寺,门榜曰“金龙寺”
门内有楼当dong门,其楼前临平川,后瞰dong底,甚胜也。
楼后即为dong门,dong与楼俱东向,其门悬嵌而下,极似江右之石城dong。西bi上穹覆而下崆峒,南与北渐环而转,惟东面可累级下。下五丈,一石突起,当dong之中,西耸而东削,甃以为台,亭其上,供白衣大士。
其亭东对层级,架木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