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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5/6)

的场面的时候就羞愧得痛苦难言。

谢廖沙由家庭教师领着走了进来。假使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让自己观察的话他一定会注意到谢廖沙用畏怯的迷惑眼光望望父亲又望望母亲的那副神情。但是他什么也不愿看所以他也没有看到。

“噢年轻人!他长大了哩。真的他完全变成大人了。

你好吗年轻人?”

说着他把手伸给吓慌了的谢廖沙。

谢廖沙本来就畏惧他父亲而现在自从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叫他做年轻人以后自从他心中产生了弗龙斯基是朋友呢还是敌人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以后他就躲避起他父亲来了。他回过头来望着他母亲好像在寻求保护一样只有和母亲一道他才安心。这时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正一面扶住他儿子的肩膀一面在和家庭教师说话而谢廖沙是这样难受地局促不安安娜看出他已经眼泪盈盈了。

在儿子进来时微微泛红了脸的安娜看到谢廖沙不安的样子连忙站起来把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的手从她儿子的肩上拉开吻了吻这孩子把他领到阳台上去自己很迅地转来了。

“是动身的时候了”她看了看表说“贝特西为什么还没有来?…”

“是”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说他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把指头扳得哔剥作响。“我一方面也是给你送钱来的因为你知道夜莺们不能靠童话充饥呢”他说。“你需要吧我想?”

“不我不…好我需要”她说没有望着他脸红到根了。“但是你看过赛马以后会来这里吧。”

“啊好的!”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回答。“彼得戈夫的红人特维尔斯基公爵夫人到了”他补充说眺望窗外一辆驶近的、座位高起的配着全套皮辔头的雅致的英国马车。

“多豪华呀!多魅人啊!哦那么我们也出吧。”

特维尔斯基公爵夫人没有下马车只是她的穿着长统靴、披着肩衣、戴着黑帽的仆人跑到门口。

“我走了再见!”安娜说吻了吻她的儿子她走到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面前把手伸给他。“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吻了吻她的手。

“哦那么再见!你回来喝茶那多么愉快呵!”她说着就走了出去快活而开朗。但是当她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她手上他的嘴唇接触过的地方带着厌恶的心情颤抖着。

二十八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到赛马场的时候安娜已经坐在亭子里贝特西旁边所有上流社会的人们齐集在这个亭子里。她老远地就看见了她丈夫。两个男子丈夫和情人是她生活的两个中心而且不借助外部感官她就感觉到他们近在眼前。她远远地就感觉到她丈夫走近了不由得注视着他在人群中走动的姿影。她看见他向亭子走来看见他时而屈尊地回答着谄媚的鞠躬时而和他的同辈们交换着亲切的漫不经心的问候时而殷勤地等待着权贵的青睐并脱下他那压到耳边的大圆帽。她知道他的这一套。而且在她看来是很讨厌的。“只贪图功名只想升官这就是他灵魂里所有的东西”她想;“至于高尚理想文化爱好宗教热忱这些不过是飞黄腾达的敲门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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