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指的是喜佛。这表示了，十三、四世纪的时候，喜佛已经传到中国的新庙里，虽然皇族对它还不习惯。到明朝，情形就不同了，明朝时候，喜佛已经直奔皇。世宗嘉峪十五年（一五三六），有大臣要求除去皇中的喜佛像，《通俗编》记录如下：

值得注意的是，神很多，为什么要选中观音菩萨场，化成人兽同甚至雌雄同的怪相？照上引（大圣喜供养法）的描写，观音该是女或雌方。但观音的别，一般稍通佛理的人、却和一般善男信女看法不同。一般善男信女，都以为观音是女的，但一般稍通佛理的人，却说观音不是女的，只不过看起来像女而已，观音实际“男人女”本是男的。

这段纪录告诉我们，喜佛现的第五层意义，是教长在的皇太知“人事”到7清朝以后，照《清秽类钞》说法，已达到“风大甚”的效果。这么一来，喜佛的哲学意义、宗教意义、历史意义、民俗意义、讽世意义等等，都给“垂以绸幕”了——喜佛弗喜了。

这是喜佛的第三层意义——对“兽”的拟神化。

一九七九年一月三十日以两个小时初稿

喜佛在造形上，虽是外国货，但在思路上，中外是心同此理的。一千八百年前，东汉桓帝时候的武梁词石刻（词在山东嘉祥），刻的就是伏羲女娲人首蛇的尾图像。这图像表示了多意义：血族相好、人兽同、天人、“通神明之德，以类万之情”何尝不跟喜佛的意义相像？喜佛离开了印度，窝藏在中国，构成了文化中的一个怪例，使人好奇、使人责备、使人皆大喜。

说不定发明喜佛的人，是一个佛法的顽童，他故意用恶形恶相的喜佛来移俗、来讽世。这个顽童也许不是别人，就是观音自己。我大胆地认为，这是喜佛的第四层意反。在《元史》卜鲁罕皇后传里，有这样一段记载：

这个观音是男是女的糊涂帐，所以发生，是由于一般人不看书的缘故。观音是男是女，早在《琅缳记》里有了巧的解释：

一人问应元回：“观音大士女平？”答曰：“女也。”又一人曰：“经云观音菩萨，男猛丈夫，何也？”答曰：“男也。”又一人曰：“观音一人，而一男之一女之者，非矛盾乎？”答曰：“非也。观世音无形，故普门品述现众为人说法，既能现众，则飞走之以至线檬酸，皆可耳，岂直男女乎？由此可见，明的解释是观音不男不女，亦男亦女，可男可女。不但可男可女，并且可以“现众”上自飞禽，下至走兽，无一不可。因为观世音本是“无形”的，佛门弟却妄费心机为观音造像、画像，当然是可笑的。

京师创建万宁寺，中塑秘密佛像，其形丑怪，后以手帕蒙覆其面，寻传旨毁之。

留青日札：禁中自来有佛堂释殿，嘉靖时议除去。大学士李时、礼尚书夏言人看“大喜殿”内有金银铸男女亵状者，名曰“喜佛”传闻，以教太，虑其长于，不知人事也。十五年五月，夏言题请毁灭。明世宗信教迷，所以“佛堂释殿”吃不开了，喜佛沦为教太房事的模型，最后还被“题请毁灭”这样看来，清朝的喜佛像，大概是一批新贵，不是早来的那一批。

人，很多地方都有。所以，一旦发生了“兽”（bestial-ty），并不认为是可耻和犯罪（对“兽”的严刑峻法，是中古以后的事）。甚至印度还把它拟神化，这就是喜佛。据（大圣喜形象品仪轨》：

夫妇二天，令相抱立，二天俱象人，白，着赤裙，各以二手互抱腰上。正写“观音之化”是表现在“象人”的造形上。前面引的文献中。所谓“与一”、所谓“数人伏于”J厅谓“多人与兽合”、所谓“作人兽媾状”、所谓“有男与雌兽者”、所谓“有女与雄兽者”都是对“兽”的一拟神化。

五月十日以四个小时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