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文明用语秽的明信片却从不让她看,埃里克把它们放在马尼拉纸信封里。
青少年时期的奥威尔的生活有点颠沛,没有固定的居所,由于战争,家庭成员分散各处,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18年11月战争结束。埃里克在伊顿公学的第5个学期的圣诞节快来了,人们发现,文明用语太太的这位年轻的孩子又一次来到了巴迪康姆家。正如奥威尔的早期传记作家所述,对于这样的安排存在着不解之处:文明用语先生当时呆在法国,文明用语太太完全应该在圣诞节去看望孩子们,而且,诺丁山的房子十分走俏,她能不去看看?什么东西让他们天各一方呢?文明用语太太在12月21日写给巴迪康姆太太的信中,用一种母爱的语气提到了她的“孩子们”和给埃里克的圣诞礼物(父亲给了25先令,内莉·利穆赞阿姨给了5先令),根据这些情况,更加令人迷惑不解了。这个圣诞节期间,埃里克为吉辛莎又写了另外一首诗,一首奇特的十四行诗,诗的开头是“我们的心儿已经结合,但是根据传统,我们在这个年龄过婚姻生活还是太早”诗的结束处强调他们两个人一定要记住“等到我们头发白了时,阴霾的日子也会放出万丈光芒”吉辛莎回忆起她当时要求埃里克把这首诗写在巴迪康姆家餐厅的一角,其时,几个小孩正在餐厅的桌子上玩纸牌。不管多么年轻,这首诗有着奥威尔以后所写的绝大部分诗的特征:规范、押韵,深受豪斯曼[Housman(1859—1936),英国诗人、拉丁文学者,作品风格独特,情调悲观,代表作为诗集《最后的诗》——译者注]的影响,甚至超过豪斯曼,更加中规中矩。2月,埃里克、普罗斯泼和杰尼弗悄悄离开,去了布赖顿,与普罗斯泼的一个同学住在一起。埃里克每周都要同吉辛莎通信,告诉她看了什么戏,读了什么书。根据埃里克后来写给女性朋友们的信中关于文学的言论来判断,在这些写给吉辛莎的信里,说教味道太浓了。
这时期,埃里克的主要兴趣在课堂之外,他非常喜欢且享受着伊顿提供的相对自由,可是对课程却趣味索然。上课教师似乎对授课也不感兴趣。奥威尔在伊顿的导师是十分著名的高老师,她后来成了剑桥大学三一神学院的研究员,伊顿的几代学生都称之为“高奶奶”根据奥威尔同时代的人丹尼斯·金法罗所述,他们两人是在1917年5月的同一天来到学院的,高老师鼓励埃里克努力学习,但他对学习总是打不起精神来,因此,像伊顿的其他指导教师一样,高老师在课程以外的方面给予指导,这倒给奥威尔留下了一定的影响,他们以后的接触证明了这一点。眼下,埃里克只好收敛起自己对荷马史诗的钟爱和对意大利油画的兴趣。埃里克与伊顿校长克拉斯的关系糟糕透顶。1920年4月的某天,由埃里克撰写的一篇短文中附载了一则具有讽刺意味的个人广告:“A。R。D。去屋后——詹妮”“A。R。D。”是A。R。D。沃特金斯,一个小男孩的名字,詹妮是克拉斯的绰号。克拉斯暴跳如雷,却抓不到始作俑者。没有哪一位老师,即使教英语的G。H。利特尔顿都不能给奥威尔以激励,奥威尔和朗西曼却对又高又瘦、动作笨拙、高度近视的奥尔德斯·赫胥黎印象深刻,赫胥黎曾经教了他们很短一段时间的法语。朗西曼回忆说,奥威尔是唯一的能与他讨论赫胥黎著作的人。然而,没有更多的机会来讨论课外的东西。赫胥黎在伊顿的教学只是他写作生涯中一段净化灵魂的插曲,课程一结束,他就迅速地消失了。